少時紀歷(４)
poetyip | 09 十一月, 2016 21:57
少時紀歷(４)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０８a
少時住的舊居，客廳
很大，可以分劃房間出租，有窗
有穿過鐵窗花，在地板上形成痕跡的光
有陣子有書桌
後來書桌搬到睡房，因著爸爸要求移動
放學後我就坐著做功課，偶爾抬頭計算時間。
有書架把睡房分成兩邊；到了時間
爸爸就打開另一頭的電視；這是他的客廳
床就是他沙發。看見他呼吸時肚皮緩緩上下移動
睡了。有時被我窸窣的聲音弄醒，掙扎起來關窗
開冷氣，倒頭再睡；躲開從我書桌
散射出來的刺眼的光。
永遠要記得拉上窗簾，遮蓋明早的光
多睡一會，允許多一些懶洋洋的時間
我的睡床就在書架這一邊，床尾是書桌
這裡就是我的客廳
我的客廳有森林，樹皮厚實，有枝葉想伸出窗
外面陽光是否仍在等待，還沒有打算移動？
他開始常常攤睡，或許是沒有氣力移動
電視發出的光，是他可以抓緊的光
那方框是他可以用來閱讀世界的窗
他可以控制事物掩映眼前的時間
他的客廳
最後退縮成一張床，一部小電視；我在這邊的書桌
抵抗那邊各種調子。搬家時，我沒有搬走沉重的書桌
新居訂造了新的；它有自己的空間，不必再移動
爸爸想在新居重建自己的客廳
希望那裡可以治好他的病，有適合的光
和空氣；他以為會有時間
習慣這房子，和愛上房子裡沒有鐵窗花的窗。
或許最後還是會替新居的窗
裝上窗花；我繼續獨個兒陷入書桌
冷氣機從舊居搬來，延續相同的吹拂方式一段時間
爸爸還是繼續在房間裡看電視，攤坐床上沒有移動
直到死。射進房子的光
依舊無法長久停駐在客廳。
搬家前的一段時間，分租的房間都清空，塵埃在客廳
窗前愉快地飛舞。它們都感到解放。首次這麼接近光
首次沒俯伏書桌上，沒墮進床間縫隙，首次沒有在昏暗中移動。
２０１６年７月１８日至２６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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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書《尋找最舒適的坐姿》已經出版。石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售價80元正。
如果要購買我的《尋找最舒適的坐姿》，各位可去三聯、中華、商務及序言書室找。如果網上的話，可以在這裡買。
我在2014年8月10日有新書發佈會。新書發佈會的錄音，如果各位仍有興趣聽，可按這裡。註：版權屬序言書室的。
引用 (0)老式電梯
poetyip | 05 十一月, 2016 15:00
老式電梯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０９
每次
載著我向上
總感到它
百般不情願
這老式電梯
外層的電梯門
掙扎好一陣子才閉上
細心拉好內層木製的拉閘
它才認命，接納我，帶我向上
我卻開始喘氣：
它讓我
透過
拉閘之間
巨大的空隙
看樓層下降，沉落
它有時不住晃動
可能因為
我做出什麼
稍稍出格的動作
它停在屬於我的一層
如果我不再乘搭
它會否更高興
可以隨意升到更高的地方
有時
到達我的樓層時
它硬是不打算停下，繼續上升，上升
是否想讓我看看上面的風景
我面無血色，腳下涼涼的
停在我的一層就好了
我能明白
它卻常常對不準樓層
過高或過低
進出都心神不寧
不是一層層
結構穩固
連綿不絕的梯級
可以安心
在樓層間繞行
這裡微弱的燈光
足夠讓人得知它仍可以移動
我進入，知道
其中的風險
我學著接受。
２０１６年９月１日至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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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書《尋找最舒適的坐姿》已經出版。石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售價80元正。
如果要購買我的《尋找最舒適的坐姿》，各位可去三聯、中華、商務及序言書室找。如果網上的話，可以在這裡買。
我在2014年8月10日有新書發佈會。新書發佈會的錄音，如果各位仍有興趣聽，可按這裡。註：版權屬序言書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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