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微光
poetyip | 18 四月, 2020 19:36
晚上的微光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７０
我們帶著書
與香檳，走進南丫島
飯後走上你家天台
這天是聖誕，天台上吹著的風
是否適宜讓我們逗留
四周有他人在燒烤的味道
彷彿我們也處身其中
努力把食材在燒烤叉上插好
想像如何讓它們適當的在火中翻弄
有人不怕醉
大口暢飲香檳
也有友人跟我一樣
打算保持整晚清醒
把照明的燈光關上吧，你說
然後我們才看見天空
上面原來有眾多星星
一直沒有人注重
「不同季節，它們會在不同的位置留連。」
你說。經過這麼多時日
這麼一段距離，它們仍然執拗地
堅持閃著那已經變得微小的光
你太太剛好在香港，半年前
動身去台灣了；明天又回去
這時傳來你家貓咪在樓下叫喊
不知道是在街外找不著北終於回來
還是有某些力量驅使它要出外
看到綠色的閃光飛起，快速上升
是航拍機。它升到很高的地方
在眾多困頓的星宿之間
它顯得這麼自由，隨意選擇風景
「它只有廿分鐘的時間。」
有人說仍然覺得它很困擾
但願有枝獵槍
就可以把它打下來。
２０１９年１２月２７至２８日
引用 (0)盆栽（２０１９）
poetyip | 19 二月, 2020 21:30
盆栽（２０１９）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６８
終於找到附近有花王，願意看看
栽種經年的盆栽
中間那些葉子
為什麼不如設想中的茂盛
平常日間離家時
都把它放到玄關旁的櫃子上
那裡有光，不會太光
是家裡最不局促的地方
捧起，放進
闊口袋子裡
下面用數層報紙墊著
在路上走著，朝向目標走
如同當初也是這樣捧著走
只是走的路及方向
不再是起先的
曲折的路程
不再經歷一次
花王找一個新的花盆
有點粗魯地把植物
從原先的花盆裡
抽出，放到新的盆裡
補泥，說一切都好
「有些葉子是時候掉下
有些地方要修剪。」
看著剪下的，準備成熟的小枝條
是否有人會對它說：抱歉
只是
長得不像想要的樣子。
２０１９年５月１８日成
２０１９年１２月１２至１３日重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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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生活》(2017)。石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售價90元正。[本書獲２０１９年第十五屆中文文學雙年獎］
我在2018年3月25日的《旁觀生活》新書發佈會。發佈會的錄音，如果各位仍有興趣聽，可按這裡。
《尋找最舒適的坐姿》(2014)。石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售價80元正。
如果要購買我的《尋找最舒適的坐姿》及《旁觀生活》，各位可去三聯、中華、商務及序言書室找。或者直接聯絡作者(可在右列的臉書聯絡)，特價發售，經順豐寄出，郵費自付。
我在2014年8月10日的《尋找最舒適的坐姿》新書發佈會。發佈會的錄音，如果各位仍有興趣聽，可按這裡。註：版權屬序言書室的。
抓緊
poetyip | 11 二月, 2020 20:04
兩年前法國公幹，有天中午跟客戶去某路邊餐廳吃午飯。吃什麼？忘了。跟客戶說什麼？當然不會記住。只知又累又餓。電視播歌曲流行榜倒數。唱什麼當然聽不明。不過到這首的時候，發現這首很好聽，而那MV 很爆，將一個人的一生，從出生到死亡拍一次(真的是拍出生，又拍倒下去的一剎)，然後末尾有Flash back，所有人笑著出現一次。很感動。我不知道那天降臨我身上時我會否「看所有人笑著出現一次」，或其實什麼感覺也沒有……
抓緊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５３
電視畫面下方報出的是
「La Vie Est Belle」
那個時候我還不理解
那是什麼意思
那意思是後來才搜尋得知
不知道是因為電視上那歌手唱著的歌聲，抑或
音樂錄影帶內的劇情，反正
有歌聲闖進我裡面
那是法國公幹期間某個中午，我在小餐廳裡
囫圇吞棗地進食時
努力記下錄影帶最後一刻才出現的
樂隊及歌曲的名字
終於知道行程中有些事
值得關注，有些事可以
讓我有繼續走動的理由
原來有一家店鋪，有售賣那歌手的唱碟
在河的另一面，距離我所在的酒店很遠
某天黃昏我離開崗位，朝著那方向走
偶爾拿起手機匆匆看地圖，記著要走的路
然後收起手機，裝作很老到
知道店鋪會收得早，我要趕得及去到
要找到能明白的店員，告訴
這是對的地方，知道我要的是什麼
了解我要到來，我這天到來
我為了這麼一樣東西到來
「人生是美好的」
顯示的歌名
是這麼說的
用另一種語言
當時我並不知悉。
（他努力長大，或被迫長大
傷害了他人，或被傷害
他有可能知道愛，或不知道愛
錄影帶最後一幕：終於到了時候
要他放開——幕黑
所有人魚貫閃現
原來所有人始終都在，再一次繞纏
保持著最初與他連結上時見到的神態
那種準備迎接什麼的神態
他抓住又沒法抓住。）
２０１９年６月１７至１９日
註：歌曲＜La Vie Est Belle＞，是法國樂隊Indochine的歌，於２０１７年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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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生活》(2017)。石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售價90元正。[本書獲２０１９年第十五屆中文文學雙年獎］
我在2018年3月25日的《旁觀生活》新書發佈會。發佈會的錄音，如果各位仍有興趣聽，可按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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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高美濕地
poetyip | 25 元月, 2020 12:13
走過高美濕地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５４
原來的想法是：當太陽
在黃昏時帶來適當的溫度
及感覺，就可以沿著木橋
走到海岸最邊沿的地方，再跳下橋
讓雙腳陷進泥攤，看可以沿著泥攤
走多遠。為了走得輕鬆，拖鞋都準備好
如果潮水上升，就後退
潮水退卻，就嘗試走到最遠的界限
直至再次遇到潮水
稍稍沾一沾水，然後又退回去
早晨起程的時候仍然有太陽
後來灑過一陣雨，早上
只是飄過的雲，到黃昏
已經在上面聚集一起
上面某個點卻留空一個洞
起初以為那洞會一直擴大，會看見想要的
沒有跳下木橋，都留在橋上；
頂多是坐到木橋邊緣，讓雙腳
伸到橋外，稍稍接近泥攤
讓雙腳感受一下水氣
肯定是因為泥灘上的招潮蟹
身上的蟹螯讓人感到恐懼
你卻不知道，一直霸佔視野
不知道伸長的蟹螯帶來壓迫感
就挖一個洞吧，盡可能挖一個
讓自己感到舒適的洞進去
讓橋上的人有願意走下來的勇氣
你在裡面偶爾呼出氣泡就好。
２０１９年６月２３至２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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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生活》(2017)。石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售價90元正。
我在2018年3月25日的《旁觀生活》新書發佈會。發佈會的錄音，如果各位仍有興趣聽，可按這裡。
《尋找最舒適的坐姿》(2014)。石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售價80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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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日子
poetyip | 25 元月, 2020 12:09
小日子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５７
你捧著那本薄薄的雜誌
付款。雜誌叫小日子
它放在書店進門就見到的地方
平躺，讓你進來時一低頭就看見
還有些相似大小的雜誌
放在一起。你猶疑
是否應該一併拿下
想著或許會有需要的時間
坐在書店附設的座位，開始看那
小日子，點一壺茶
想獲得一個大概，找次序列表
思索這刻是否有足夠的心力開始
每翻開一頁，你應該要特意
按壓書脊，從頂至底
讓雜誌定在那一頁，安份攤開
不會在你放鬆時隨即閉上。
２０１９年８月１８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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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
poetyip | 25 元月, 2020 12:04
天氣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５６
（順道加入這一趟旅程？）
起初聽到的時候，我甚至沒有留神
那是什麼的一個地點。可能有詢問
但沒特意記住，我注意到的是去的時間
那會是秋天。那時候往往有秋颱
追著跑。可能是在起程的時候
或旅程還是要完結的時候
反正就是會有各樣阻礙的理由
如果有掌管雲朵的，我不肯定
他在想什麼。有時要我遠遠躲開
有時又看到那些厚厚的雲朵
邊緣好像有光不斷滲出來
我照舊翻閱旅遊書，編排行程
當中翻到的風景，永遠是那樣的好天氣。
２０１９年６月２８至８月１１日
時差
poetyip | 25 元月, 2020 11:52
時差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４８c
要轉一轉念才知道那地方的時間
你走進各式博物館，到了要收結的時候
找一家精緻的餐廳吃晚餐，讓所有東西慢慢
在你裡面匯聚一起，你感到富有
這些都是我猜的。靠著一兩張
電話傳來的照片，看到照片的時候
我在第二天，才剛剛起床
看去一副什麼都沒能掌握的模樣
你那邊的酒店合意嘛
聽說那邊有熱浪
我也身處這樣的天氣中
我頻頻低頭，想著要說什麼話
或調校哪些想法，才能夠把
照片上那邊的光接過來。
２０１９年５月２０日成。６月２８至３０日重寫。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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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崎酒店窗外的樹
poetyip | 25 元月, 2020 11:30
長崎酒店窗外的樹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６０
當我走進酒店房間
拉開窗簾，想看看
這幾天，我看著的會是什麼
可能是一條
平常的小巷
看著不會感到有什麼疙瘩
有樹。
就在酒店這邊
跟另一幢大廈之間
沒有抵著房間的窗戶
已經足夠接近了
無法抗拒它的存在
它會在那一天
在颱風下猛烈晃動，爆發
枝條會打到酒店房間的窗戶
窗戶能否檔住那力量
它原本
正在身旁
柔軟地呼吸
小孩跑過
是否有爸媽
在後面追著
樹下走過的人
是否注意到
他路經範圍明亮的部份
樹蔭下的長椅
是否有老夫婦
有餘裕在那裡坐著歇腳
樹上應該會有
鳥兒在鳴叫
我能否在這幾天之間聽到。
２０１９年９月２３至２５日。長崎
２０１９年１２月１５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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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兩張臉
poetyip | 17 十二月, 2019 23:50
https://zihua.org.hk/magazine/issue-23/article/my-two-faces/
我的兩張臉 葉英傑
如果見慣我近年的作品，可能沒有想到，我「出道」的時候寫的詩，都是使用了大量意象，完全不是現在常見的模樣。
意 外
太陽墮樓是一次意外
傷勢關係高度
紅碟子在藍地氈上碎開
掀起難得一見的血浪
第一次看見鼠屍被它無盡驚嚇
偶然目擊殺人悲劇覺得非常恐懼；
當絕種的候鳥無數次回歸
人們便不再抬頭露出驚訝的口。
此詩寫於１９９３年，算是我的少作。此詩使用大量意象，句與句之間省略了很多東西，讀者需要自己把其他內容補全。平常人未必一看就懂我說什麼。當然，如何寫，並不存在對與不對。寫這首詩時的情緒，造就了此詩。就算重來一次，我肯定也只會這樣寫。
如果間中這樣寫，著實會很有趣，那種挑戰自己想像力可以去到哪是很吸引。只是，如果連續三五七年這樣寫，就未必是這樣了。我出版的第一本書《只有名字的聖誕卡》就有很多此類的詩。這類詩愈寫得多，不想重覆，就愈要花更多時間想一些新的「點子」，慢慢變成花很多時間去想「手段」，而忘了寫詩的「目的」。
１９９９年出版了第一本書後，我其實不知道自己可以怎樣繼續寫。２０００年頭，跟一女孩子散了一個步，想將那一段寫成詩。卻不知道應該怎樣寫。那時候我想到的是以下寫法：
一． 又寫以往的意象詩，因為熟悉寫法，起碼不會寫壞（不是吧，寫給女孩的詩，弄幾個意象，人家看不懂就沒意思了……）。
二． 學習當時我很著迷的辛波絲卡的寫法（真這樣寫，可能變成一首諷刺詩了吧……）。
最後因為徵文比賽截稿，所以決定不多想，索性當作寫一個故事，敘事性比較強，意象幾乎沒有，更重視的是「目的」（將那天的感覺寫出來）多於「手段」（用不用意象，用什麼詩體之類）。而之後的就是歷史了。
散步（節錄）
二．在電話上，聆聽你重回舊地的所見所聞
電話上 你說
你終於偷偷
闖進去了 噢 那裡
的確不是丟空的 是
野生動物基金會的展覽館
門上一塊告示牌寫著的
要預約 告示牌上有預約電話
這麼好的地方 沒有人發現太可惜了 我說
但你說你就喜歡這種感覺 原始的味道；
當天 別墅重門深鎖 你唯有在屋外兜圈子
從外部想像內部 由部份推算完整
你努力形容各種物件的形狀 努力向我描述
一幅海市蜃樓 你努力在我腦海中砌起一副砌圖
（哦 我終於
進入了）
（我真的進入了嗎？）
這首詩獲獎，讓我知道我還可以有些東西讓我去試。寫這種敘事性比較強的作品，其實不比寫一首滿是意象的詩容易。以往寫詩，想不通的地方，拋一兩個意象出來「可能」就可應付過去，但寫這種敘事性比較強的作品，你寫你鄰居洗手間馬桶塞了，可要很有理由才成，一來沒有「詩意」（很多人很重視的……），二來私人日記未必有人有興趣。三來為什麼要將馬桶塞了這件事寫成詩……
當時我走了很多彎路，胡燕青在我第二本書《電話下的自由》中的批評，我到現在還很記得：我那時候的詩像電影播了一半，導演打領帶跳出來解說劇情。所以我在那本書後，一直反思及嘗試我可以怎樣寫得更好。直到我第四本書《尋找最舒適的坐姿》我才知道我有沒走錯路。當我戰戰兢兢地請鍾國強替我寫序，他傳回給我的時候
雙年獎．２０１９
poetyip | 30 十一月, 2019 21:43
澄明，但沉重的獎座，代表很多東西，但也代表不了什麼。
我的《旁觀生活》拿了2019年第十五屆中文文學雙年獎
poetyip | 06 十一月, 2019 22:00
對，我的《旁觀生活》拿了中文文學雙年獎。
屈指一算，我第一首詩是在1989年春節寫的，已經30年了。第一本書在1999年出，已經20年了。感到時間很巧合。20年或30年不是短的日子，對一個人來說，是開始脫離年輕時代，邁向成熟的年齡。尤其是搞文學這種小眾的活動，而寫詩又是小眾中的小眾，30年是一個很可怕的數字。寫作不同上班，上班你可扮工，有問題可以「推比人」，但寫作不可以。雖然可以找前輩給意見，或跟同伴交流，但寫，始終要自己一個人寫，路也只能一個人走。
如果問我，我有沒想過會拿獎，我真的沒想到。其實我這本書是脫胎自《尋找最舒適的坐姿》，正確一點地說，是脫胎自鍾國強的那篇序。當然我知道，我這種敘事性比較強，又有點散文化的風格並不待見。不過我目標是希望讓更多人看得懂我的詩，所以我堅持這種寫法。對，我寧願自己是白居易，多於是李商隱。我所有親朋好友都看過我的詩。詩是我用來溝通的媒介。
在我開始疑惑這些年做這些事是否有意義的時候獲獎，真的算得上是及時雨。感謝所有在我生命中出現過的人，出現過又不再出現的人，沒有出現又有可能出現（或其實不會出現）的人。我寫了這麼多詩，其實題材只有一個，就是「人」。
我肯定很多人沒看過這本書，如果仍有興趣，可以去Kurbrick買，我很肯定有很多，不會沒有的。
回收
poetyip | 28 八月, 2019 21:42
回收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４３
那是在法國公幹差不多最後一天
離開酒店，我決定是時候走向另一面
走日常行程不會走的路
想當一個旅人，自己選擇要走的街巷。
那是一個冬天的早晨
記得是在某條街看到那景像
路邊一個巨大的回收箱，怪模怪樣
有足夠大的開口，讓所有
空了的玻璃瓶放入
我路經的時候回收箱已經滿了
瓶子與瓶子在裡面擠在一起，安份地
守著，沒有為了僅餘的空間擠破彼此
甚至還有一些玻璃瓶在旁邊地上
齊刷刷豎立一起；冬日的太陽
淡淡地降落它們身上
稍稍為它們帶來溫度
如果回收車不來，它們仍然可以
保持這種和諧；當中甚至有些
有餘裕向路經的人們展示
自己分配到的陽光的模樣。
２０１９年４月２１日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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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生活》(2017)。石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售價90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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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路回家時看見不知道名字的花
poetyip | 28 八月, 2019 21:40
走路回家時看見不知道名字的花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５１
這只是平常回家的路；我這樣回家
已經有很多年。越過的士站，穿過
幾段行人隧道，微微上鈄，落鈄
繞過巴士站，經過屋苑小公園回家
曾經有棵黃花風鈴木，那次颱風中倒了
公園中有歪鈄的樹，早已習慣了它的模樣
管理員不斷更換介紹樹木的牌子，每次
我走前想記住，都暗想：不知道是否有這需要
那一天如常頂著黑暗回家；匆匆離開
火車站，準備轉彎穿過行人隧道，就在
走進隧道前的一刻，我眼尾瞥見
那一株植物，在旁邊花圃豎起，有小黃花盛開
要繼續走或停下來？它盛開與否並不因為我的原因
它只是剛好在那裡，因為某隻鳥兒，或某陣
風；反正它就在那裡，小黃花在我視線的高度盛開
讓我今天這一刻看見；我最後決定拍下照片
嘗試傳給你；其實在想是否有這需要
你卻回覆了一個名字。那麼它就有一個位置
有了歷史；知道它的限期，它的彎曲，及承托花朵的綠
無論它以後在或不在，每次路經，準備走進隧道時
我肯定總會瞧那位置望一眼。
２０１９年６月７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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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生活》(2017)。石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售價90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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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
poetyip | 24 八月, 2019 22:01
鋼琴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４９
家中客廳放著的鋼琴
不是我的。是妹妹的。
那時候她每天彈奏著
每天發現一些什麼
後來她結婚了，搬家去
她獲得她的需要。
鋼琴仍在這裡，是否
可以讓我接觸了？我
不懂彈琴，也不知道如何
開始彈第一個音。只知道
琴一直就在那裡。有布
好好把琴蓋好。我知道
它會一直好好的在那裡
我在它底下擺放各種東西。
平常的日子
就讓它有點意義，我以為我隨時
可以把它底下的東西移開
讓它發出應該的聲音
像我往往在教堂中聽到的。
當妳說妳在學習彈琴，我就開始
想像。我想像可以在家中找一個坐位
一個可以安心坐著，聽
妳到來把所有聲音合併，形成
一段美好音樂的坐位。
彈奏可能有瑕疵
跟我一向從妹妹那裡聽到的
或耳聞的有差異
間中走音，但仍然是
美好的音樂。
原來這是想得太遠；
鋼琴底下的東西
一直都沒能移動
我扭開我小小房間裡的音響
音響傳出鋼琴聲，動聽，同樣美好。
２０１９年５月２５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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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生活》(2017)。石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售價90元正。
我在2018年3月25日的《旁觀生活》新書發佈會。發佈會的錄音，如果各位仍有興趣聽，可按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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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
poetyip | 24 七月, 2019 21:35
失眠 葉英傑 詩號：１２４６
失眠。即將到來的阻礙
我無法繞開。
外面所有東西都在前進，就算在夢中；
我被睡枕糾纏，身體陷進床褥
原來以為會有一個平常的夜晚
如常安心睡眠。接著第二天起來
一直存在的事物運轉如常
樹木如常向光生長
窗外仍然有微弱的光射進來
我知道那是樓下垃圾站的燈光
在那裡的物件，正在感受
最後一晚照向他們的光芒
聽到有鳥鳴。我忍不住
看了時間。這是四時，天色仍然昏暗；
你跟我一樣了？你不起碼
嘗試等待那掩映著的東西離開眼底？
你為著那僅餘的燈光歌唱嗎？
或你誤以為那是早晨的陽光？
早晨仍很遠，甚至還未可確認
它真的會來。可是你仍然堅定
歌唱。
你明白這黑夜才是你的白天。
２０１９年５月１０日至１３日。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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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找最舒適的坐姿》(2014)。石磬文化事業有限公司出版，售價80元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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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2014年8月10日的《尋找最舒適的坐姿》新書發佈會。發佈會的錄音，如果各位仍有興趣聽，可按這裡。註：版權屬序言書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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