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步
poetyip | 02 八月, 2015 12:33
這是我另一首有關我數個月之前腳踝扭傷的感受。我將這一系列共3首的作品稱為《復原》。這段經歷讓我知道我的脆弱。有一段時間甚至以為是否以後就要一直拿拐杖……
學步 葉英傑 詩號：１１８４a
醫生說，要有拐杖；就有
拐杖。說這拐杖的高低調校適合我
在一段時間之內，拐杖
是我的骨骼，我前進的支點
握好拐杖的手柄，小心不可以鬆開
手臂要緊貼身體
他們在我兩旁扶著我
拐杖向前移，一小步的距離，放下
呼吸，好腳向前跨，踏到前面地下，站好
再拐杖向前移；眼睛嘗試向前望。
上樓梯，好腳踏上去，然後壞腳與拐杖。
下樓梯，壞腳與拐杖先下，然後到好腳。你可以走了。
醫院裡老媽子一直在後面跟著；
所有人向兩邊分開，我要在
人海匯合前，從中穿過
工人用掃把，在水泥路未乾時
掃出的細線，原來互有深淺
那裡還有深深壓下的鞋印
小碎石大刺刺地在路中心
水泥路接著是看上去平坦的方磚地
方磚地下面是隨時變形的沙
有盲者漸近，他紅白相間的拐杖
四處拍打，幾次幾乎打到我的拐杖
他找路前進，旁若無人；
老婆婆越過我，她拐杖敲到地上，發出
很大的聲響，一下
又一下，不甘於平淡的聲音
她獨個兒，蹣跚地
走著小步，向著那方向；
拐杖、腳、拐杖、腳、拐杖、腳
我數著拍子，彷彿可以輕鬆一點。
所有人
向兩邊分開；
年輕的爸媽在前面
帶著殷切的神情，向我說著什麼
我跌倒，想哭
小手扶著什麼
艱難地站起
他們一直退後，引我
向前。
２０１５年５月４日至７日
２０１５年８月３日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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